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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真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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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話裏傳來鄧嘉祥的媽媽那柔軟慈祥的聲音:“喲,是小汐呀!你回來了?”

“哦......”南汐應了一聲,心中暗暗想:回來了?我去哪裏了?

就聽鄧媽媽接著說:“哎喲!一個小姑娘家,以後不要那麽逞強,我看電視裏,外國整天都在打仗,你自己去,多不安全啊。自從上次嘉祥打電話告訴我們,你出國學習去了,我和他爸爸擔心了好幾個月呢。好在你平安回來了,回來就好,瘦了沒有?讓嘉祥多給你做些好吃的。他一個大男人,不知道心疼女朋友,讓女朋友去那麽遠的地方,那天我罵他了!”

“哦......”原來他們分手的事,鄧嘉祥沒有告訴他的父母。

“小汐啊,等你放了假,和嘉祥回來一趟吧,我和他爸爸都很想你們了。你回來,我給你做好吃的梅菜扣肉。他爸爸知道你愛吃這道菜,今年曬的梅幹菜都留著呢,說要留到小汐回來再吃,都不讓我動呢。”鄧媽媽在電話裏笑嘻嘻的,好像聽到南汐的聲音,真的令她很開心。

“鄧媽媽,你和鄧爸爸有空來d市一趟嗎?”南汐問。

“不行啦!餅屋太忙,離不開啊。”一提到餅屋,鄧媽媽歡喜起來,“最近的生意好得不得了,每天能賺二百多塊,我和嘉祥他爸算了一下,如果生意一直這麽好,加上我們以前的積蓄,明年就可以給你們買結婚的房子了。你們倆兒談戀愛談了這麽多年,也該結婚了,這婚房買不上,我和嘉祥他爸心裏有愧啊。”

這樣一個善良的老人,南汐實在沒有辦法開口打擊她,她猶豫再三,說道:“鄧媽媽,你和鄧爸爸不要太辛苦,有好吃的也不用留著,你們應該吃好才對......婚房也不用買了,你們......不要太操勞,保重身體。”

“果然還是小汐貼心啊,嘉祥都不會說這麽體貼的話呢。有你這幾句話,鄧媽媽心裏就樂開花了,呵呵......放假了一定回來玩喲,鄧媽媽可想你了呢。”鄧媽媽對南汐真的是十二分滿意,言語間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喜愛之情。

南汐始終沒有辦法開口說出她和鄧嘉祥已經分手,也沒有辦法告訴鄧媽媽最近鄧嘉祥惹出來的那些禍事。

那些話,就由鄧嘉祥自己跟他的父母講吧!

於是她和鄧媽媽隨便聊了幾句,就掛斷了電話。

她握著手機,回味著鄧媽媽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,對她說的那些熱情體貼的話語,心裏酸酸的。

剛才聽醫生說的那些話,鄧嘉祥這個病分明就很棘手。而他現在除了這個腎病,還有一身的內傷外傷需要養。難道她真的就能當作什麽也不知道,完全置他於不顧嗎?

若是沒有南河這件事,也許她做得到。畢竟是他背叛她在先,他現在她沒有任何關系,這些應該家屬做的事,的確輪不上她操心。

可是她不能忘了,鄧嘉祥再怎麽貪富戀貴,在小河這件事上,他的確是承擔了壓力,並且幫了她一個大忙的。

就沖著他對小河的關照,她也狠不下心來完全不管他。

如果他真的需要手術,難道真的要她在同意書上簽字嗎?

南汐怎麽想都覺得不妥,心裏真是好不為難。

正這個時候,她手裏的電話響了。她看了一眼,是廖一江打來的。

“餵?”她接起電話來。

“南副總,電視臺的廣告招標會已經結束了,有些事需要向你匯報一下......”廖一江的聲音傳過來,一板一眼,完全是一副工作的態度。

南汐正頭痛,趕緊制止他:“如果不是緊急的事,就明天再說吧。”

廖一江聽說她的聲音很疲憊,並且有一絲不耐。他頓了頓,說道:“小汐,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了?需要我幫忙嗎?”

“我很好,什麽事也沒有,謝謝你的關心。”南汐客氣一句,就想掛電話。

“小汐!”廖一江急忙喊住她,“你先別急著放電話,你聽我說......最近發生了很多事,鄧嘉祥跟他的岳母鬧翻,這件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。而他的岳母又與路總的那個攝影師朋友有染,這也不是秘密了。現在鄧嘉祥在醫院,他的岳母在羈押所,而路總又在這個時候離開國內,回英國去了。這些都不是你的事,可又都與你有關系,這種情況下,你還說你很好?你覺得我會相信嗎?”

“廖總監......”南汐被他切中要害,心裏澀澀的,“也不是完全沒事,但都是家裏的事,你幫不上的。”

“你要是把我當朋友,我就能幫得上......如果路總在,自然是輪不上我操心你的事。但是現在路總不在,有些事你自己扛著,會很辛苦的。如果你把我當朋友,跟我說說,也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呢。當事者迷,旁觀者清,也許我真的能幫到你呢。”廖一江很真誠地說。

南汐猶豫了一下,說:“是鄧嘉祥......”

“我就知道一定是他!”提起鄧嘉祥來,廖一江鄙夷地哼了一聲,“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!他落到今天這種下場,完全是他咎由自取,不管他如何向你賣可憐,你都不要搭理他!”

“你怎麽知道他在向我賣可憐?”南汐還沒有說什麽事,就被廖一江猜中了,她挺驚訝。

“這還用想嗎?他在d市本來就沒有親人,原本倒是有一些朋友,可是自從他娶了裴嬌倩,朋友之間也疏遠了。何況他現在得罪了趙良卯,哪個朋友不怕死,敢跟著他蹚渾水?說來說去,他現在除了仗著照顧過小河,可以向你賣一賣可憐,還有誰能幫他?”廖一江分析道。

“哦,你說得還真對。”南汐應道,“如果他只是受傷,我也用不著理會他的事,可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覆雜,他前天被警方送進醫院後,除了一身的內外傷,他還查出了別的毛病。”

“什麽毛病?不會是絕癥嗎?”廖一江不屑地嘀咕了一句。

“倒不是絕癥,不過挺麻煩。聽醫生說,他的腎動脈上長了一個瘤,正在做病理分析,結果還沒有出來,不知是良性還是惡性。但不管是哪一種性質,都必須要馬上治,否則腫瘤長大後,壓迫動脈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南汐實在不知怎麽辦好了,也希望廖一江能給她出一個妥當的主意。

“不就是一個手術嗎?現在醫學這麽發達,切除一個腫留不算什麽難事,通知他的父母就好了。”廖一江很理智地答。

“我剛才給他媽媽打電話了,他媽媽甚至不知道我們分手的事,我實在不忍心傷害那麽善良的老人,要不要通知他的父母,還是由他自己來決定吧。”南汐說,“至於那個手術,你還沒有聽明白。腫瘤長在他的腎動脈上,不能在腫瘤上開刀,如果要手術,就要切掉一個腎。如果想留住那個腎,采取保守療法,那麽治療的過程會漫長而痛苦,而且不能保證效果,即便好了也有覆發的可能。”

“那又怎樣?”廖一江對鄧嘉祥毫無同情心,“病長在他的身上,他做為一個男人,就要有勇氣承擔。就算是切掉一個腎,又是多大的事,他還想因為生病就賴上你嗎?”

南汐想,廖一江果然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思考問題,冷靜理智,絲毫不摻雜情感因素。

她猶疑一下,說道:“你說的自然都對,可是我的處境,你考慮過沒有?小河到現在仍然對他依賴得很,他不在的時候,小河就急躁不安,見了他,小河就會安靜下來。現在小河就在他的病房裏,我剛才試圖把她帶走,她死死地抱著鄧嘉祥不放,你讓我怎麽辦?一棒子打暈自己的妹妹,然後把她扛回家嗎?”

“小汐......”廖一江語重心長地叫了她一聲,“你心疼小河,我能理解。可是你越在意小河,鄧嘉祥就會越得意。以後要是他用小河做為砝碼,威脅你回到他身邊,你也答應嗎?”

“那不行!”南汐果斷地回答,“這是兩碼事,他受傷臥床,麻煩在身,又查出這樣的病來,為了小河考慮,我能幫到他的地方,我會盡可能地幫他。但是重新回到他身邊,那是絕無可能的事!別說我已經結婚了,就算我沒有結婚,我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,我不是那麽沒有原則的人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廖一江松了一口氣,“你能這樣說,你就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南汐。你在哪家醫院,我現在就過去。”

“你來做什麽?”南汐只是想讓他幫忙出個主意,沒想到他竟然要親自過來。

“鄧嘉祥不是需要一個人幫他確定治療方案,並且在同意書上簽字嗎?做為他的老同事,老上司,我來做這件事,總比你做要好吧?”廖一江輕松地說道。

“啊?你嗎?”南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這可是要承擔責任的事,你跟他非親非故,也談不上是朋友,你願意做這樣的事?”

“你放心。”廖一江笑了一下,“鄧嘉祥那個人,我還是比較了解他的。他不是一個脆弱的人,關於他的病,興許他心裏早有主意了呢。他只是想藉由這個借口,在你面前裝可憐,博得你的同情。他對你一直不死心,你應該很清楚的。如果我出現在他的面前,告訴他由我來簽字,他一定不會同意的。”

“真的會這樣?”南汐仍有疑問。

“不信你等著瞧。”

廖一江說完,就掛了電話。

南汐知道他一會兒就能到,終於有人代替她承擔下來這件事,她的心裏一下子就輕松了。

如果廖一江不出面,這件事她怎麽做都不對。置之不理,顯得她過分冷血。可是真的讓她來承擔這件事,名不正言不順,而且路在遠回來一定會不高興。

想起路在遠,她看了一眼手表。這個時間,他應該已經下飛機了吧?為什麽還不打來電話呢?

她心裏正七上八下,突然感覺眼前光線一暗,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對面。

她擡頭一看,竟然是裴嬌倩!

真是冤家路窄!在哪裏都能碰上她!

南汐心裏懊喪,抿了抿嘴唇,沒有說話。

裴嬌倩神情疲憊,臉色極不好看,以往那種神氣活現的傲慢之態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了。她低頭盯著南汐看了一會兒,突然一矮身,就坐在了南汐的對面:“你是來看鄧嘉祥的?”

南汐瞇了瞇眼睛,擡頭看她:“我是帶我妹妹來見鄧嘉祥的,我妹妹的狀況你也知道,最近幾天她極度不安,尤其昨天被扣留,又被強行帶走,受了極大的驚嚇,見一見鄧嘉祥,對她是一個很好的安撫。”

“哼!”裴嬌倩冷冷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,“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,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,我完全沒有興趣知道。”

“那你坐到我的對面,是為了什麽事?”南汐一直沒有辦法忘記那日的屈膝之辱,對裴嬌倩完全沒有好態度。

裴嬌倩斂了眼睫,沈默了兩秒,說:“我們家最近發生的事,你知道得一清二楚。你昨天離開的時候,已經看到我外公的情況了。他老人家現在就在樓上,完全沒有辦法言語了。我媽媽在羈押所裏,能不能出得來,完全取決於鄧嘉祥怎麽跟警方說。我試圖以家屬的身份去探望鄧嘉祥,可是警方不允許我接近他......”

南汐猜到她要說什麽,截住她的話,說道:“這都是你們家的事,與我無關。你講這些事,我沒有興趣知道。”

“也不是完全與你無關,你聽我繼續說下去。”裴嬌倩不管南汐愛不愛聽,“我們家最近麻煩不斷,從表面上來看,都是鄧嘉祥惹出來的事,但是昨天我外公告訴我,我才真正發現,其實每一件事背後,都有卷毛先生的影子......”

南汐一聽這話,氣得差點兒跳起來。她一拍桌子:“你簡直胡說八道!我看你是急糊塗了,我老公跟你們家沒有一點兒關系,一切都是你們家的內部矛盾,你誣賴我老公,想要幹什麽?”

“我是不是誣賴他,你想一想便知道。”南汐急了,裴嬌倩倒鎮定了,“在他沒有出現以前,我們家這麽多年都太平無事,他一到,什麽事都來了,你不覺得奇怪嗎?”

“就因為這個?照你這樣的邏輯,這座城市裏每天都許多的外地人外國人光臨,你為什麽不去誣賴別人?為什麽單單盯著我老公?”南汐爭辯道。

裴嬌倩立即又追加一條:“ben是誰的朋友?你不會不知道吧?他要拍什麽紀錄片,難道我們國內就沒有攝影師了嗎?他非要從英國找過來一個人,難道你看不出他的目的?”

“笑話!男女之事,向來都是你情我願。沒錯!ben是路在遠的朋友,可ben與你媽媽之間的事,又不是我老公教唆的,你媽媽也是喜歡ben年輕英俊,跟我老公有什麽關系?”

“你怎麽知道不是卷毛教唆ben來勾引我媽?”裴嬌倩見南汐怎麽也不信,也急了。

“他為什麽要教唆ben去勾引你媽?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,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!”南汐愈發強硬起來。

裴嬌倩被反問這一句,臉都紅了。她張了張嘴,好像要說什麽,可是卡在喉嚨裏,楞是沒有說出來。好一會兒,她才說:“合理的理由當然有,只不過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。總有一天,你會知道,卷毛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男人,你對他的了解,簡直太貧乏了!”

南汐哧笑一聲:“笑話!你跑到我面前來汙蔑我老公,又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!你想挑撥離間,卻只有這點兒水平嗎?”

裴嬌倩被嗆,有苦難言。

正這個時候,南汐透過落地窗玻璃,看見廖一江正在朝著醫院大門走過來。她也不搭理裴嬌倩,起身就往外面走。

“哎!”裴嬌倩見她要離開,急得喊了她一聲。

南汐站定,回頭看她:“怎麽?你還有什麽話要說?”

裴嬌倩的確是有話要說的。

她的媽媽在羈押所,她的外公現在全身癱瘓、言語不清。而她的爸爸也不知道想什麽,完全不關心媽媽和外公的事,令她感覺壓力極大,不堪重負。

她不想媽媽坐牢,所以她昨天就想見一見鄧嘉祥,跟他好好談一談。

可是警方明確拒絕她接近鄧嘉祥。

所以,剛才她看見南汐坐在這裏,她馬上意識到,南汐可以見到鄧嘉祥。

她毫不猶豫地走了進來,打算向南汐求個情,給鄧嘉祥帶個話兒,讓他放過她的媽媽,他要錢要股份,都是可以商量的事。只要能讓媽媽出來,她願意付出代價。

但她實在不擅長做求人求情這種事,開口沒幾句話,沒有說到正題上,反而把南汐惹急了。

現在氣氛冷掉了,看著南汐冷冰冰的眼神,她心裏打鼓。

要怎麽開口求南汐才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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